他打着诛杀邪修的名义,谁敢说什么?
事后就算有人质疑。
证据呢?
没有证据,空口白牙,谁能相信?
真相,真的要被他扼杀。
“童伯乾!”
明一缓步走来。
他当年前往独龙山,为了破开顾云清的阴局,毁了这一身道行。
否则若是修行至今,就是童伯乾,也不如他。
虽没了道行,但他的资历尚且摆在这里。
以他在道门的名声,就是许多大宗师见了他,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“真人”。
“可否让他开口?”明一问道。
童伯乾道:“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明一道:“我认为有这个必要。”
他取出一张符篆,夹在两指之间:“至多一炷香的时间,道场护法真人与灵兽,将前来此地。你让他开口,将事情道个明白,这符,我收起来。”
道场护法真人,虽是真人,却堪比大宗师。
就如今虚今空今文,虽有比肩大宗师的品德与道行,但对其丝毫不感兴趣。
童伯乾道:“明一真人,连你也要保他一个邪修?”
明一道:“你硬要将我们都与邪修靠拢,我也无话可说。但在他开口之前,你不能动他。”
童伯乾轻轻一笑,说道:“明一真人,你猜一猜,一炷香的时间,以我童伯乾的手段,能不能将这邪修解决了?”
明一神色郑重道:“童伯乾,请你一定相信。真的,假不了。假的,永远也真不了。”
“多谢真人提醒。”童伯乾手从袖中探出,明一手中的符篆,已然落入他的手中。
噗嗤一声,符篆燃起,化作灰烬在夜风下飘散。
明一点点头,什么话也不说,转身走到陈阳面前:“走吧。”
“明一师叔……”
“走。”明一摇头。
童伯乾决心要杀赵冠青。
这里没人能拦得住。
就算他用命来胁迫,也起不了作用。
没有任何人,任何事情,可以阻止他。
陈阳在这里阻止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很叫人绝望,但这就是现实。
“我不走。”
陈阳摇头。
被钉在树上的赵冠青,想要挣脱,但黄符已经将他七窍封住,肩膀的剑,更是将他真气封死。
他此刻就是任人宰割的鱼。
他不甘心。
隐忍十六年。
终于逃出来。
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却依旧要以失败告终吗?
老天爷,你为何如此不公?
我的师门因我而蒙羞,我深爱的女人,也死在卓公眉的手里。
现在,依旧不给我一点机会!
“不走?就留下。”卓公眉冷冷道。
“你回去。”
黄东庭忽然对陈阳说道。
陈阳一怔,便听他说:“这是崇真宫的事情,与你无关。”
“与我有关。”陈阳道:“我说了,这里是茅山,江南的茅山!”
“要抓人,得先问我同不同意。”
“而现在,我不同意。”
陈阳看向卓公眉与童伯乾,语气放平,说道:“二位,我建议你们不要如此焦急。给他十分钟的时间,将事情说清楚。若是挑拨离间,再杀不迟。若其中真有隐情,岂不是令一名道门的弟子无故蒙冤?”
“噗!”
他刚说完,脚边上的泥土突然就炸开了。
童伯乾道:“让开。”
陈阳一笑,摇头:“不让。”
方青染一群人已经快急死了。
陈阳倔强的像一头牛。
这种时候,居然还如此坚持。
虽然他们觉得,陈阳的坚持是对的。
可这种坚持,毫无意义。
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。
童伯乾乃是筑基修士。
就连赵冠青,也是一名筑基修士。
这里,除了黄东庭之外,没人能与他们过上两手。
就算是黄东庭,也只有一个人。
卓公眉拖住他,童伯乾轻松就能击杀赵冠青。
这种坚持,有何意义?
“公眉。”童伯乾道:“请陈玄阳真人离开这里。”
“是,师傅。”
卓公眉剑拖着地,向陈阳走去。
剑锋在泥土上慢慢的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,那种声音令人感到十分的不自在,同时不断的施加一股压力。
“能解决吗?”陈阳忽然问了一句。
黄东庭蹙眉:“你在跟我说话?”
陈阳笑道:“这里除了你我,还能有谁?不和你说话,和谁说话?”
黄东庭道:“一个卓公眉,没问题。”
言下之意,他能拖得住卓公眉,却无法应付联手的两人。
“卓公眉,交给你。”
“童伯乾……”陈阳重新握住剑柄,说道:“交给我吧。”
“你?”
“有问题?”
“他是筑基修士。”黄东庭以为他不知道童伯乾的具体深浅,善意提醒一句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筑基而已。”
陈阳一笑:“我也想知道,与一名筑基的大宗师交手,究竟是什么样的体验。”
黄东庭道:“你今日方开七窍,放在你的年纪,前途无量。这件事情,你大可不必插手……”
“放心,我这么做不是要让你欠我人情。”
陈阳打断他,提着剑指了指地面:“外省的人,来这里,就得遵守江南的规矩。在江南,从今往后,我陈玄阳说了算。”
他这话,不仅是说给童伯乾二人听。
更是说给白徐子等人听。
众人听着他的话,只觉此人真是莫名其妙的一股信心。
刘元基看着此刻的陈阳,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就好像,在哪里见过,似曾相识……
他想起来了。
多玛群山屠龙时,天师府斩杀黄景时……
似乎,也是这般自信。
谁都不放在眼中的自信。
放眼天地之间,都无人能令他高看一眼的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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