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看战斗回放的军官们，以及总督徐恬都已经彻底哑口无言。
与现场观战那种血肉横飞的混乱情况不同，这种通过外围隐秘探头记录的战争场景，可以用电影视角，从多个角度任意观看全景。
这是一次虫族被彻底压制的大胜。
也是他们从未在以往见过的作战方式。
一个人就撕碎了虫族的阵线，这根本就不是战争，而是屠杀，那些虫子在纪成迅猛的动作面前，愚蠢得像是木桩子。
“这看起来那里是在打仗啊，那么凶的虫子，一个个的像是乖巧地拱卫在纪将军附近，就像在保护母巢一样。”
“哈哈，不过从咱们人类的审美角度来说，那些一身利刃，留着口涎和毒液的生物，实在是很难联想到“乖巧”这么个词儿啊！”
“我反正今天是开了眼了，没想到虫子在纪成将军面前这么不经打啊。”
一言不发的朔方总督徐恬，则更多注意到了那些士兵的状态。
以往见了虫子都得浑身颤抖的人类士兵，在纪成杀出去之后，竟然全都镇定下来，某些角度的画面还能看到，有人甚至趁着闲暇点上一颗烟吸两口！
这是前所未有的局面！
今天她才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总说千军易得，一将难求，纪成这样的当世名将，对于士气的提振是肉眼可见的。
“替我给纪将军道个歉吧，我之前的想法和行为太冲动了。”
徐恬斜叼着一支女士雪茄，转过身，对着那个被一同扣押的机要秘书吩咐道。
那个黑胖的机要秘书却没有搭理她，瞪着牛眼死盯着战斗回放画面数十秒，目光一刻也没转移过，最后再看着太空中不断被清理掉的虫尸。
“啊？总督大人，您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这可不是你以往的工作态度。”徐恬神色复杂地幽声道，“我让你替我给纪将军道个歉，之前他扣押我们的时候，我骂了他几句。”
“呃，可是总督大人……”
机要秘书仍然斜着看了几眼战斗回放，“纪将军并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扣留我们，以您的身份至少不必因此向他道歉。”
“理由是充分的。”
“嗯？请问……”
“他说，虫族即将来袭，所以要进行强制军管。”徐恬脸色一阵阴晴不定。
“什么？纪成将军竟然是因为虫族即将来袭而扣押我们的？”机要秘书大吃一惊，“他怎么知道虫族即将来袭？”
“我也很费解。”
徐恬摇了摇头，“也许，这就是人家之所以能这么年轻就成为当世名将的原因。而你，一把年纪了只能混成一个秘书。”
“总督大人，您这么一说，我确实想起来一些相关的实验记录。”
黑胖的机要秘书在太阳穴附近摁了摁，眼睛里闪过一些数据字符后，继续道，“根据调研，经验足够丰富的将领，可以提前推演出一些庞大的战争变化。”
“也就是所谓的料敌于先……也许纪将军通过对虫族力量态势的观察，还有其生活习性的研究，提前预测了这一入侵事变。”
“我想到了一个人。”徐恬咬着雪茄，狠狠地吸了一口，眸光闪亮的道。
“请问是谁？”
“聂元龙。”
震撼于徐恬的假设，机要秘书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，良久，才突然道：“聂元龙……您是说聂家那个小子和纪将军有关联？”
徐恬点头道：“不错，正好在我们准备追回帝国财产的节点，纪成突然说要进行一次观摩学习的访问，然后又准确而精密的预测了虫族的动向，你再想想，聂元龙现在在哪里。”
“在虫族的地盘上。”
“所以很有可能他是纪成的人！”
“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聂元龙？”
“对付？”
徐恬瞪大了美目，“你疯了还是我疯了？你为什么会想要去对付聂元龙，尤其是你已经知道他是谁的手下之后！或者说，你自认为能够承担得起纪成的怒火？”
机要秘书埋头沉默，他知道自己失言了。
“等之后，想办法给聂家提供一点便利吧，尤其是捞军功的机会，能给就给吧。”
“遵命，总督大人。”
…………
第七烽火台，休息室。
“我说真的，虽然我不能估测纪成将军到底有多强，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！”
秦渔对着几个相熟的同僚兴奋道，“哪怕包括上几年前被查的那位广牧侯，我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比纪成将军更为强大的存在！”
“这样的人物，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敌人能够阻止他，更不晓得我们是走了多大的运道，才能让他在这里来帮我们！”
秦渔提到纪成的时候目光充满了敬畏、迷惑和仰慕。
作为一个军人，今天，这里，他看到了更高的天。
“咚咚咚。”
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。
为了保护官兵们的隐私，休息室都是机械锁而不是电子锁，以免某些尴尬的事情被人撞见。
“去开一下门。”秦渔朝门口那边努了努嘴。
哒——
铁门从内部被拉开，纪成站在门口，而两台机械战兵将他护卫在中心，自动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。
“纪将军好！”
见到这个身着将军服的挺拔身影，休息室内的一名军官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，绷着身体敬礼问好。
“纪，纪成将军？”
秦渔先是愣了几下，然后再看向纪成时，已经和战斗画面里的外表吻合，确实没错，就是纪成将军本人。
他的双眼骤然睁得滚圆，眼中映出纪成的样子，一分钟前还是他挂在嘴边的谈资。
可仅仅作为一名下层军官，竟然真的亲眼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。
果然是气宇轩昂，龙凤之姿啊……秦渔心中赞叹，手上敬礼的动作却也不慢。
其余几名军官的心情，也与他差不多相同，惊愕中夹杂着惊喜。
我们亲眼近距离见到了纪成将军……这是一个很值得拿出去炫耀的谈资！
秦渔很快调整好表情，按捺住兴奋，又正了正军服，躬身一鞠道：“第七烽火台机炮部队，秦渔，见过宣武将军！”
两人本属不同军队序列，没有直接统辖关系，原本不至于鞠躬行礼，但是在场的所有人，并不觉得秦渔的举动有什么不妥。
且不说纪成以往的一系列壮举，光是今天带着他们打了一场大胜仗，就值得他们最高级别的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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