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余晖映照着岳家岭,那显露在尸骸之间的焦土被鲜血染得比残阳更红!
“攻击……”
“攻击……”
“攻击……”
小鬼子阵前,一柄柄指挥刀直指岳家岭,在残阳的余晖中染上了一层血色,杀气腾腾。
三支冲锋队端起三八大盖轰然掷弹筒杀向了岳家岭。
“第五次了……”
长野大佐遥望着静静的岳家岭,无奈地叹息着,“一个小小的岳家岭……葬送了多少帝国勇士啊!”
“大佐,”清水少佐安慰着,“支那人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!”
“是啊,”众将纷纷附和,“在上一轮攻击中,支那人的反抗就已经很微弱了……”
“弹尽援绝?”长野大佐的嘴角多了一丝苦笑,“他们在张裕还有一支部队……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啊!”
“呃……”众将一滞,神色凝重起来……支那人这是要干什么?
岳家岭上,李四维静静地遥望着冲杀而来的小鬼子,神色凝重。
“团长,”冯振义手握信号枪,神色犹豫,“现在吗?”
“嗯,”李四维略一沉吟,咬了咬牙,“放吧!”
再等等!
再等等!
他一直再等,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发起绝地反击!
岳家岭上各部正面消耗敌人,一营和骑兵连伺机反扑,但机会只有一次,多打退敌人一次冲锋,就能多消耗敌人一份,成功的希望也更大!
可是,兄弟们真地撑不住了!
五百多米长的战壕里只剩下了不到三百的可战之兵,而且弹药也已告罄!
“咻……”
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。
“嘭……”
在天空中炸出一团红光,比那残阳更红!
看到那团红光,众将士精神一振,纷纷端起了长枪,一柄柄长枪上刺刀已经装好!
每人三发子弹打完,就该拼刺刀了……
“八嘎!八嘎……”
小鬼子的阵地上,众将望着岳家岭上炸出的红光,怒骂声四起。
又是信号弹!
该死的信号弹!
望着岳家岭上升起的信号弹,长野大佐心中突然一凛,升起了一股寒意,神色变幻,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,“撤!”
阴谋!
绝对又是阴谋!
猜忌的种子一旦被埋进心底,便会疯狂地滋长……这是又是一场阴谋!
岳家岭上的守军已经濒临绝境,长野大佐所部何尝不是强弩之末?
所以,长野大佐突然之间也怕了!
成败在此一举!
趴在战壕边,端着长枪,紧紧地望着小鬼子的冲锋队,李四维的心中何尝又不忐忑?
“撤了……”
突然,战壕里响起了惊呼声,“狗日的撤了!”
“撤了?”李四维定睛一看,果然便见小鬼子的冲锋队刚杀到岭下,突然又调了头。
“咋就撤了?”
李四维一惊,满脸不甘,“狗日的,早不撤晚不撤,偏偏这个时候撤……振义,快发信号弹!”
小鬼子的冲锋队突然退去,李四维战机顿失!
说罢,李四维死死地望着小鬼子的冲锋队,手指缓缓地压下了扳机,旋即又松开了……小鬼子这一退,会不会有诈?
没有命令,众将士只是静静地望着小鬼子的冲锋队离去……
“咻……嘭……”
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,小鬼子的冲锋队已如潮水般退回了阵地。
李四维举起了望远镜,死死地盯着小鬼子的战地……狗日的,究竟要干个啥?
小鬼子的阵地中,长野大佐望了望天色,又望了望岳家岭阵地,轻轻地摆了摆手,“先回曲村,来日再战!”
“嗨!”
众将都松了一口气,连忙允诺。
连番苦战,长野联队也不过仅剩千余疲惫之师,再打下去,并无益处。
小鬼子拔营而去,岳家岭上欢声四起。
“小鬼子撤了……”
“小鬼子撤了……”
“狗日的被打怕了……”
李四维也转身跌坐在战壕里,软软地靠在战壕边,摸出了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塞进了嘴里,点燃,狠狠地吸着,辛辣的气息直入胸中,让腿上的疼痛感稍减。
连番厮杀,众将士早已疲惫不堪,此时心中一松,也纷纷瘫坐在了战壕里,掏烟的掏烟,骂娘的骂娘……各自都有缓解疲劳的办法。
“啪嗒啪嗒……”
听到战壕里的欢呼声,等在岭后山坳里的担架队冲了上来,也都面有喜色,“狗日的小鬼子,终于退了……”
这一轮战斗没有伤员,前面的伤员也已经全部被抬了下去,仝泽辉带着两个老乡抬着一副担架直奔李四维而来,“李团长,小鬼子退了……你说过的……现在可以走了吧?”
“哦,”
李四维挣扎着站了起来,轻轻地笑了笑,“再等等……”
“还等啥?”仝泽辉急了,脱口而出,“小鬼子都撤了……伍医生可是说了,你这一次再不回去,她以后就不管你了!”
“呃……”李四维一滞,摇头苦笑,“这丫头……”
“李团长,伍医生也是为了你好啊!”仝泽辉叹了口气,指了指李四维的左腿,“你这个样子真的要不得……”
“团长,”仝泽辉话音未落,阿克敦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战壕,气喘吁吁,“行动咋……咋这么快就……就取消了?连……连长让俺来问……”
“小鬼子撤了,”李四维望着阿克敦,无奈苦笑,“老子以为他们还能撑一阵的……”
命令还是下晚了!
为将者,最难的不是身先士卒,也不是与将士们同甘共苦,而是准确地把握战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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