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不算黑得太彻底，阳台窗外有昏暗的光线，铺在客厅地板和沙发上，为二人都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线，好像把什么都变成理所当然一般。
宋琪的肩膀也理所当然的绷紧了。
“你是不是不行啊，”江尧调整一下姿势，伸手，“不行就我来。”
他手上没个轻重，宋琪盯着他眯了眯眼。
做了个动作。
“……操。”江尧头皮猛地一麻，脑子里跟放了朵烟花似的，炸得他胸膛起伏。
这人怎么一点儿前提都不给！
“你这把腰我馋好久了，”江尧把脚后跟抵上去，“耸两下给我看看。”
去他妈的纯不纯粹。
宋琪捞起滚得没边儿的衣服。
这会儿的冲动绝对纯粹。
不知是因为兴奋，还是身为雄性却被另一个雄性的挑衅所激起的强烈情绪，江尧反正烧得神志不清。
宋琪的手从他痒痒肉上滑过去，他连自己还裹着石膏都忘了，裹着绷带石膏的腿猛地一弹，也不知是砸在宋琪后脑勺还是后脖子上，直接把人给敲了下来。
江尧：“……”
宋琪：“……”
“哎。”宋琪伸手在江尧耳边撑了一把，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想笑。
怕江尧再蹬出个好歹来，他憋着劲儿先去检查江尧的石膏腿，问他：“疼么？”
脸旁一直待机的手机屏灭了，彻底的黑暗里，江尧揽着宋琪的脖子把人掰回来。
宋琪把他压进沙发里，重新垂下头。
吊灯闪了闪，来电了。
江尧用手挡在眼睛上，脑子在后劲儿里腾云驾雾，莫名其妙地滚过一句“江尧说要有光”。
宋琪在他旁边收拢呼吸，从靠背上拽了盒抽纸下来，江尧用一只手把自己拾掇好，依然仰面撑在沙发上没动。
他从手臂的缝隙里感受着刺眼的亮光，听电视里不知道在喧哗什么的广告。
真不真实。
这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感受。
宋琪去卫生间洗手，江尧把胳膊垂下沙发在地板上划拉，够着一块长方形的小塑料，用手夹了上来。
一个打火机。
怪不得没找着，江尧眯眼盯着它，没忍住抬抬嘴角笑了一声。
小玩意儿，你就是导致现在这刺激场面的元凶。
宋琪自己洗完，没忘了拧个热毛巾过来给江尧擦擦手。江尧刚点上一根烟仰面朝天地叼着，宋琪把他的烟掐下来自己夹着，换成热毛巾盖在江尧脸上。
“宋琪。”江尧伸手把毛巾抹下来，慢腾腾地擦着脸，瓮声瓮气地喊他。
宋琪“嗯”一声，捞过遥控器换了个台。
“我刚说要追你是真的。”江尧说。
宋琪手指头忘了抬，连着跳了两个台，顿了顿，又换个按钮按回去。
“你别以为我爽完就忘了这茬儿了。”江尧把毛巾拉下来一个角，露出眼睛从下往上望着宋琪的下颌角，“也不是咨询你意见，就是通知你一声。往后我时不时就会耍你个流氓，你受不了就趁早说，说完再碰你一下我不是人。”
“虽然我看你挺爽的。”说着说着他眼仁一弯，闷着嗓子笑了一声。
电视停在一个不知道演什么的电视剧上，叽叽喳喳的，里面的主角好像在吵架，你爱我啊，你不爱我，背景音是一堆人在劝架，你爱他啊，他爱你啊。
“我呢，也不要你立刻马上给我个结果，你先……感受感受，毕竟你们直男冷不丁跨进新世界，尧哥哥体谅你。”江尧踢踢宋琪的脚，又翘起来晃荡着，“等哪天你觉得妥了，或者觉得，不行受不了太恶心了，你就跟我直说。”
“我说明白没？”他扭头问宋琪。
宋琪没说话，眼珠动了动，从上往下看着江尧，手里夹着的烟弯弯袅袅地往上飘，有点儿挡眼，让江尧的眼睛看起来没那么像纵康。
江尧也不催他，眯瞪着眼继续听电视剧。
这家人可真能闹啊。
“你能等多久。”好一会儿，毛巾都凉了，电视剧也变成广告了，宋琪呼出口烟，又像叹气，在江尧鼻尖上弹了一下。
“应该能挺久的。”江尧的嘴角在毛巾底下翘了翘，“要哪天等烦了我也告诉你。”
别这么笑。
宋琪把烟咬进嘴里，手心捂上江尧的眼。
“……给我点儿时间吧。”呼出一口烟气，宋琪沙着嗓子说。
给我点儿时间，让我彻底把你俩给区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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